今天晚上講本次在文化大學推廣部的行前說明會不小心講太嗨,但又沒講太久(100分鐘),有種腎上腺素沒消耗完的感覺,明明該睡覺,卻精神很好!
既然睡不著,就來寫點東西,聊一下自己這幾年不時被問起的一個問題:為什麼我不做說書人(知識型油土伯裡的一種類型)?
大概油土伯準備爆紅的時候,或者是冏星人還在說書且很夯的時候,以及越來越多人在搞圖書介紹影片時,就不時有人問我,怎麼不做說書型油土伯?我明明每年讀那麼多書!
我也曾經想過,畢竟二十多年前我就寫書評書介導讀起家,少說寫了兩千本篇有稿費的書評書介導讀推薦序…
但是,我沒做。
我知道那時候台灣很流行羅胖或得到,後來是樊登…。
他們說書很厲害,而且也從裡面榨取出了相當不錯的商業利潤。
接下來我想講的就是重點了,雖然中國本身的圖書銷售狀況對照其人口比例也是偏低的,但是,那邊的母數是十五億人口,台灣最多就是六千萬(含港澳與海外華人)。
更重要的是,一樣低落的購書比例,還有並不算高單價的書籍價格,以及因此反向推估之後,透過說書賣書能夠賺取的產值與利潤並不高。
幾年前我實驗性質的做過幾次團購,書賣得差強人意,每次都能賣出幾百本,但是,轉單收益換算下來差不多就是我寫那篇主要導購文的稿費(如果用我在媒體寫專欄的稿費收入標準換算)!
當時我就知道,團購導購雖然可以獲利,但是,得賣外文書或高單價商品(或是擁有當年頂級A咖部落客如酪梨壽司的導購實力),因為就算跟我買的人並不在乎其他通路更低價而選擇跟我買,實際上能夠分得的利潤就很有限!
而且,那還是我偶一為之的做,如果天天做,我不認為效果還能這麼好!
團購轉單的毛利太低,加上書籍商品本身的客單價太低,當時我操作團購都已經是以套書方式在推,已經試著將客單價拉高了,實際上團購要能產生足夠利潤,得賣書相當的數量,而如今的世道真的無法賣那麼多書。
就算我沒有專門做說書型油土伯,也有不少出版社會送書或偶爾會有人找我掛名推薦或寫推薦序。
我認真想過,如果我專門做,撇開團購轉單不談,收入來源為何?
一個年產值只有一百七十億,多數公司都不到十人規模,營收數百萬到千萬左右的產業,大多數公司是不可能出得起錢買業配。
如果做這一塊內容生產者,大概可以得到非常多公關書,跟比較多的推薦序撰寫機會。但是,可能得付出相當高的執行成本去支撐這些產出。
其實,目前市場上做得最好的幾位,主要收入來源都不是書籍,而是其他商業模式。
如果沒有其他商業模式支撐,會蠻辛苦的,因為單純圖書產業本身的變現能力都不好,從作者到出版社、印刷廠,經銷商到書店(唯一在出版產業鏈中能夠穩定獲利的,大概只有封面設計)。
其他商業模式的變現,我目前也有在做,還算可以活得下去,我認為那就繼續做就好,真的有必要額外花時間,投身說書型油土伯或是播客嗎?
我自己思考的答案是,沒有!
雖然我也在臉書或各處寫不少簡單的推薦,但我認為,理想的推薦方式是寫有點像導購文的簡單文字去引發人們購買的興趣,而不是整本書做濃縮摘要整理式的幫讀者萃取重點或讀書!
實務經驗告訴我,這種作法只有準暢銷書才能獲得額外的銷售量,其他書則是讓潛在讀者覺得已經知道這些書在講什麼於是選擇只聽不買!
我的判斷是,大多數出版社出版的書籍,並不會受惠於這種說書導讀,甚至反而會賣得更差,只有少數書能賣!
總之,至少擁有超過二十年出版產業資歷與經驗的我,目前還想不出怎麼樣可以讓每一本被推薦的書都暢銷或賣得更好?
既然如此,我來導讀與銷售量就沒有因果關係,甚至可能連相關都沒有。如果只是我需要填滿內容,出版社需要有行銷業績,雙方都取自己所需,只是真實的銷售業績未必出得來,那我覺得不需要多我一個人做!
對於實際銷售業績出不來的事情不是不能做,我每天還寫蠻多沒有直接收入的文字(間接效益是有的),只是,有一些還真的不宜多做,或者說,應該審慎思考,直到找出真正有效的變現方法之前,也許就擱著不做!
我自己情感上做不到拿出版業的內容去換去自己的流量,卻無法幫助出版業增加業績這件事情。縱然我舉辦主題讀書會,長期觀察下來,其實都是幫出版界略為增加了對這些主題有興趣的讀者與圖書銷售。
當初我放棄製作付費內容節目乃至線上課程(前幾年有不少廠商來談),也是類似的邏輯下的決策,事後諸葛來看,這個決斷沒錯,投入的成本可能無法回收,不宜貿然投入,因為自己不是頭部!
身為頭部的人,做什麼都可以,但是,頭部只是少數人,而我少數的優點之一,就是不會貿然而沒有根據的相信自己能成為頭部(我出超過四十本書,只有十分之一點多有二刷,一本銷售破萬,幾本簡體版權,一本日文版,大多數都是勉強把一刷賣完,還有一些被倒帳收不到錢)!
我很清楚自己不是頭部人,原因也很多,在此就不贅述,不是本文重點。
非頭部人如我,有自己一套評估成本損益的方法,其中一點就是莫貿然投入低客單價、低毛利卻高成本的事情。
我不是呆伯特作者在談川普的說服力一書中所提及的那種能夠扭曲現實立場的人。
我只是個凡人,剛好這幾年從事知識變現產業,在整個知識變現生態圈裡,書籍販售與推廣是獲利率最低的一種(雖然我很喜歡買書讀書寫書,且用書中的知識來變現,但主力真的不是寫書或賣書,那是個人單純的興趣/部落格右下角的圖書連結,是我的博客來聯盟行銷,選擇非獨家,收入每年統計整理後會捐贈給公益團體)。
總之,我寧可把介紹書推廣書賣書當成興趣,把因此獲得的收入捐出去做公益,一如我把寫書的版稅當成獎金而非常態收入,不把跟書有關的直接收益當成收益主力。
基於上述考量,我就不切入說書這一塊,我很早之前就發現自己沒那麼喜歡將興趣拿來變現,所以很早我就不再寫正式的飲食介紹或旅遊文,就是很隨興的雜寫,跟現在大多時候在社群平台上推薦書的方式一樣!
真的要用知識變現,我選擇其他模式(也可以這樣說,用書裡的知識變現,比賣書能創造的產值高,某種程度上因此我很佩服出版業,把許多珍貴好東西以如此物美價廉的方式提供給社會去創造高額產值)。
從我從組織獨立出來之後,最常思考的問題就是建構適合我自己使用的商業模式,商業模式是一護城河,保護自己不受風險衝擊,可以持續堅持活下來!
也因此,假設未來真的要做油土伯或播客,也許偶爾也會說幾本書,但是,會做別的內容主題,至於具體做什麼我是有在構思,但現在還沒打算很正式的做!
如果將來開始做,會跟大家報告!